我国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研究——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的内在逻辑、现实困境与推进路径

作者：金晓彤 左晓萌 赵雨柔  责任编辑：赵子星  信息来源：《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6期  发布时间：2020-12-19  浏览次数： 1421次

【摘　要】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挖掘发展农村文化产业的有效方式成为重要议题。促进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是一条兼具创新性与实用性的路径，二者具有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尽管现实的融合过程中出现一定的困境，但是从完善落实配套政策、降低投资风险、建立多元融资体系、积极搭建信息交流平台等方面发力，可以推进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进而以农村文化资源的活跃带动农村经济与文化建设。

【关键词】乡村振兴；民间资本；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

党的十九大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并将其列为党和国家未来发展的重要战略之一。乡村振兴是新时期解决“三农”问题、决定我国能否从根本上缩小城乡差别、实现我国整体均衡发展的关键战略。振兴乡村必须以乡村为主体，走乡村特色道路。因地制宜地挖掘农村各种条件下形成的独特文化资源，大力发展农村文化产业，能有效激活乡村活力，推动乡村振兴。

农村文化产业指县、乡（镇）村行政区域内的文化产业，是围绕农村民间文化传统和文化资源，利用现代经济理念和产业经营模式而开展的经济活动。^①例如，成都三圣花乡的新型农业观光旅游项目、宁夏石嘴山的星海湖文化产业园等，这都是典型的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案例。农村文化产业既具备文化产业在经济与文化方面的战略价值，能够推动生产力变革、优化经济结构，又拥有独特的优秀传统农村文化资源，可以带动农村经济发展，实现脱贫致富，统筹城乡发展。

当前农村文化产业研究，因为没有把农村文化产业从广泛的文化产业中剥离出来，所以研究大多从文化产业的角度展开。已有基于农村文化产业特殊性而展开的研究，基本遵循两个视角：其一，从农村文化产业所蕴含的农村文化资源的价值与内涵等方面进行讨论，^②但是未能对有效发展农村文化产业的路径进行挖掘。其二，从当地特色文化发展视角出发寻找解决方案的案例型研究，如有学者以曲阜市“三孔”文化资源为依托提出当地尼山镇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对策，^③但这些以特色文化为基础的发展路径不具备普适性，无法形成一般化的有效发展农村文化产业的模式。本文结合乡村振兴战略和我国现实背景，在借鉴传统文化产业发展模式的基础上，创新性地提出拉动民间资本投入农村文化资源的融合发展模式，并从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现实困境和推进路径三个层面，展开可能性、现实性和可行性的论述。

一、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

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作为进一步推动乡村振兴、加强农村文化建设、完善农村文化市场机制的两个重要部分，具有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是融合发展的前提。这种先在的内在逻辑主要表现为以下方面：

（一）从发展历程上看，具有融合发展的渊源

农村文化产业与民间资本的发展策略是随着不同时期的政策要求而逐步确立的。农村文化产业的发展与我国农村文化建设进程具有同步性。党的十五届三中全会阐明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文化目标。为实现这一目标，1998年，文化部出台了《文化部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文化建设的意见》，提出加强农村文化设施建设的举措。2005年，中央和国务院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文化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鼓励农民发展非公有制文化企业。“十一五”期间，政府进一步深化《意见》要求，鼓励开发农村文化资源，促进农村文化产业发展。十九大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将农村文化建设再次推上新台阶，其中发展农村特色文化产业是实现农村一、二、三产业发展的重要路径，^④农村文化产业已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十九届四中全会进一步提出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为农村文化产业的发展增添动力。

从本质上说，文化产业调整了一国文化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政府在不断推进文化建设时对经济市场也作出相应指示。针对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2005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其中提出允许民间资本进入文化产业的道路，促进民间资本投资的发展。2010年，国务院出台《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专门针对民间投资管理作出指示，鼓励民间资本进入文化产业等多个行业，并通过配套政策为民间资本发展提供保障。2017年，文化部出台《文化部“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指出进一步拓宽社会资本投资文化产业的领域与范围。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做好“三农”工作的若干意见》提到鼓励民间资本等社会力量积极参与乡村旅游等文化产业的发展。

回顾农村文化产业与民间资本的发展历程，二者虽然不属于同一领域范畴，但在我国助力乡村振兴、深化体制改革、推动经济与资源发展的过程中持续呈现出相互交融的局面，具有融合发展的渊源。

（二）从价值定位上看，具有融合发展的基础

乡村振兴战略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重大战略部署，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是农村文化建设的关键环节。推动文化资源产业化可以加快乡村振兴的进程，同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又能够保障农村文化产业平稳发展，二者相得益彰。^⑤由于农村文化产业既具备经济与文化的双重属性，又拥有精神和物质两种力量，因此可以将其作为产业调整和完善产业结构的途径。农村文化产业的价值内涵主要体现在文化、经济和战略三个方面。首先是文化价值，农村文化产业资源是民族文化发展的资本，^⑥所以挖掘农村文化产业资源将有助于农村传统文化再次焕发光辉，实现乡村文化振兴。其次是经济价值，发展农村文化产业将使农民获得更高收入，带动农村经济发展，为打赢脱贫攻坚战具有借鉴意义。最后是战略价值，文化产业改变了原有的生产力结构，带动知识经济的发展。

民间资本与国有资本、外国资本共同构成我国资本市场的主要力量。以往我国经济发展依赖高投资拉动高增长，近几年国际市场萎缩，政府将投资转向国内，但是仅靠国有资本无法实现持续高投资水平，而国外资本的政治特殊性使其不能全面进入相关领域，因此发展迅速、规模巨大的民间资本成为政府推动经济发展的目标。除了长期的经济运营因素，民间资本在突发事件背景下也可能对产业持续发展发挥有效作用，如近期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造成了一定影响，目前政府决定加强宏观政策以对冲疫情影响，财政部也已经出台了一揽子政策对各产业进行扶持，但是仅靠政府力量是不够的，此时激活民间资本可以减轻政府财政压力，以社会力量促进产业稳健发展，有助于经济恢复。

由此看来，农村文化产业和民间资本在推动我国当前产业转型、实现经济增长方面具有相同的价值，这是二者融合发展的基础。

（三）从动力机制上看，具有融合发展的需要

从发展动力角度来看，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有相互支撑的作用。一方面，农村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依靠民间资本。首先，与其他产业相比，文化产业发展前期需要大量资金，尤其是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发展农村文化产业，更需要外界力量帮助，但是农村资本存量严重不足，政府资金有限，民间资本的进入可以满足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资金需求，也可以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资本来源。^⑦其次，民间资本的灵活运营机制有助于农村文化产业突破传统管理局限，有利于文化市场机制的形成。最后，民间资本持有者具有的企业家精神以及社会网络关系也能够帮助农村文化产业更有效地运营进而获取收益。

另一方面，民间资本的发展需要乡村振兴与农村文化产业提供的投资空间。当前民间资本进入文化产业主要有以下动力：从自身角度来看，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民间资本发展累积形成巨大潜在规模，分布式的民间资本由于具有高灵活性等特点而成为很好的融资来源，^⑧但实际上民间资本可投资领域相对较窄，这导致民间资本投资集中，容易被一时热潮所吸引。因此，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避开了当前投资的热门和集中领域，可以提高资本回报率、减少投资狭隘性和盲目性。从市场角度来看，人们对精神文化的需求与日俱增，再加上乡村振兴所带来的市场机遇，^⑨农村文化产业具有广阔发展前景，此时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可以提前锁定未来收益。从政策角度来看，在乡村振兴战略的指导下，政府对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提供资金补贴和政策支持，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可以紧跟政策导向、获取稳定收益。由此看出，当前农村文化产业和民间资本在各自发展中都存在一定困境，而合作恰恰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双方难题。

（四）从现实条件上看，具有融合发展的可能

从现实来看，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条件已经具备。首先，融合发展成为客观事实。在乡村振兴战略与文化建设大环境影响下，随物质生活满足逐渐涌现的大众精神文化需求使农村文化产业市场迅速扩张，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民间资本出于获利本能在市场中不断搜寻利益空间，其已经关注到农村文化产业的潜力，因此努力渗透进入农村文化产业。而农村文化产业在面临融资困境的现实面前积极接受民间资本投入，实现合作共赢。其次，融合发展有政策保障。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产业兴旺的观点，包含了传统文化内涵，^⑩战略还提出坚持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本土特色文化产业。过去几年，政府不断出台政策鼓励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政府政策的积极引导，为农村文化产业和民间资本的融合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保障。最后，融合发展有技术支撑。互联网与农村文化产业的合作改变了文化创作形式，更符合现代人们获取知识和信息的方式，更为重要的是互联网为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对接提供了信息交流平台，使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更具可操作性。

二、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现实困境

农村文化产业尚未形成有效模式，规模小，融资资质不足，且资金需求量大，这使得民间资本投资风险增加，阻碍了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尽管政府相继出台政策，鼓励民间资本支持农村文化产业发展，但在实施过程中仍存在许多困难，现实困境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一）政策有待完善落实

尽管政府已经推出多项政策促进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推动二者融合，但由于我国文化事业建设和非公有制经济开放起步较晚，尚处于探索适应阶段，相关政策仍有不足，当前鲜有明确针对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政策，现有政策大都是从文化产业整体角度出发，而随着乡村振兴战略和农村文化建设的推进，出台农村文化产业的专门性政策是十分有必要的。同时有些政策并不完善，比如政府出台政策提出民间资本和国有资本在要素资源等竞争市场上享有同等待遇，但由于民间资本可进入领域范围相对较窄，部分文化资源仍掌握在政府手中。除了政策的制定之外，政策的落实也影响了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的融合。上级部门制定的政策在下达到各级政府实施过程中经常出现落实不到位的问题。部分地区政府并没有转变观念，忽视了农村文化产业潜在生产力以及在未来具有的战略和经济价值，因此对农村文化产业的支持力度不够。另外，政策要求各级政府还要对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进行财政补贴，这对一些财政收入状况不好的农村地区来说执行困难。政策本应该是促进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的保障，但是由于政策本身的不足、不完善和落实过程中的困难，使其成为制约文化市场发展的因素。

（二）农村文化产业自身存在高风险

投资的目的是获取收益，民间资本所有者追求投资收益最大化和风险最小化，因此会对即将进入的产业市场进行收益和风险评估，在此基础上决定是否进入。农村文化产业虽然发展前景良好，但也有风险，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农村文化产业前期投入大，回报周期长，这使投资者产生顾虑；其次，人才是发展农村文化产业的重要力量来源，当前农村文化人才严重不足，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后继无人，这加深了投资者的担心；再次，农村文化产业的资产多是无形资产，无形资产评估难度大、缺乏统一准则规范，在银行贷款融资过程中常出现担保信用等级不够等问题，同时民间资本所有者本身对农村文化产业了解甚少，无形资产形式多样、价值波动大等特点更是在心理上加强了投资者的不确定性；最后，由于我国法律制度不健全，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不够，侵权事件屡屡发生，造成农村文化产业经济损失。盗版、侵权现象不仅大大打击了文化工作者的积极性，也严重扰乱了市场的正常秩序，增加了文化产业的投资运营风险。由此看出，农村文化产业是高收益和高风险并存的，民间资本在追求利益的同时又具有谨慎性，这种矛盾心理使得民间资本所有者更可能持观望态度。

（三）融资模式单一

农村文化产业面临融资渠道狭窄、融资额度低的问题。这是因为农村文化产业风险高、投资数量大、回报周期长等特点使其难以获得银行的融资支持，想要通过上市融资的文化企业常常被严格的上市门槛拒之门外，而政府基金等直接融资量也是杯水车薪。近年来，由于政府的号召和政策支持，民间资本以及各风险投资基金已经对农村文化产业产生兴趣并开展投资，这解决了部分农村文化企业的直接融资难题，但农村文化产业对投资的整体需求量巨大，当前相对狭窄的融资渠道并不能实现有效供给，这使产业投融资的市场化进程受阻。市场化程度不足则意味着难以形成良好的政策环境、拓展有效资金投入载体，大大减弱了金融的助力作用。同时，农村文化产业还存在融资工具单一、市场化和创新水平不足的问题，由于缺少对农村文化产业内容的深层认识，农村文化产业资产的价值难以界定和评估，因此很难及时获得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此外，农村文化产业起步较晚，相关的金融制度并不完善，政策之间协调性差、无法共同发挥最佳作用。尽管中央和各级部门出台了多项政策法规保障金融制度顺利实施，但是适用范围的不同导致部分法律法规在农村文化产业实际应用中出现障碍。

（四）信息平台不畅通

相比传统文化产业，农村文化产业作为后起之秀，尚未形成系统的信息网络。主要表现在：产业内部企业间缺少沟通导致农村文化产业难以汇聚成强大力量发挥团体优势，产业外部与民间资本的信息不对称引发融资困难。从产业内部而言，农村文化产业的特点是企业数量多、分布不均匀，且多以中小型企业为主，由于缺少企业间交流平台，各企业处于独立运作状态，能获取的行业内信息是有限的，容易造成行业利润被压缩和恶性竞争。鉴于现阶段农村文化产业发展力量不足，应该以“抱团取暖”为主，但是内部缺乏沟通使农村文化产业整体呈现分散状态，难以汇聚核心竞争力。在产业外部，农村文化产业与其他领域交流平台也未搭建起来，在吸引民间资本融资时，由于信息不对称，企业很难找到合适的投资者，而真正想要投资的个体也不了解农村文化产业运作模式和项目，导致农村文化产业与民间资本结合多了一层阻碍。由此可见，内外部信息平台的不通畅制约了农村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三、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推进路径

尽管受政策、经济等现实因素的影响，民间资本与农村文化产业融合存在一定困境，但这也恰有助于政府有的放矢，因此解决这些问题，可以从以下四条路径入手，推进二者有效融合。

（一）完善落实配套政策

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动力源泉，乡村振兴只有抓住文化振兴这个“魂”才能真正激发出振兴的动力，其中文化的产业化振兴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内容。各地区应该积极响应政府号召，抛弃只注重传统农业和工业发展的思想，意识到文化领域变革的重要性，鼓励发展农村文化产业，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文化管理体制，树立全新文化理念，坚信文化产业是带动地区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之一。既要了解文化市场发展内容和规律，保护农村文化产业内部核心竞争力，又要增强现有文化政策的可操作性，营造良好市场环境，为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提供制度保障。为此，政府应该拓宽民间资本投资领域和范围，降低农村文化市场准入门槛，鼓励民间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各级政府可以通过完善文化市场制度和法律体系维护农村文化产业市场秩序，保护投资者和消费者权益，进而达到培育农村文化产业市场，拓展农村文化产业生存空间的目的。同时，落实现有民营农村文化企业的国民待遇，使国有资本和民间资本在使用要素、市场竞争、法律保护层面保持平等的地位，形成农村文化产业合理的市场运营机制。除了政策上的大力支持，政府还应对农村文化产业进行财政补贴，可以建立全国性农村文化产业财政补贴基金，营造鼓励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的氛围，吸引投资者兴趣，帮助农村文化产业渡过难关。

（二）降低民间资本投资农村文化产业风险

一是明确农村文化产业市场定位和盈利模式。农村文化产业虽然前期投入高、回报周期长，但有其独特的发展节奏和优势。政府要积极引导民间资本所有者增加对农村文化产业运作模式的了解，可以在将要重点打造的文化项目中组织专家对项目进行规划和评估，并对民间资本持有者的疑惑进行解答，通过这种方式既让民间资本持有者看到农村文化产业的巨大发展前景，点燃其投资热情，又减少其对农村文化产业发展模式的误解。二是加强对农村文化人才的培养。政府可以设立农村文化人才发展基金，实施农村文化人才培养规划，对青年人才重点培养，充分发挥他们在农村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的砥柱作用。三是健全信用体系，保护知识产权。政府需要针对无形资产的价值评估制定有效政策，使无形资产融资模式向已经成型的有形资产转变，帮助民间资本顺利投资。无形资产的核心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的界定决定了产业的获利能力，因此政府应该从法律上完善对知识产权的界定，积极营造维护知识产权的氛围，严厉打击侵害知识产权的行为，以保护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积极性。四是政府可以设立“农村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用于农村文化产业项目的补助和奖励，推动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项目实施，通过公共财政的引导示范作用打消民间资本所有者的顾虑，增加他们投资的动力和信心。还可以在税收政策、资金筹措等方面给予更多优惠，使民间资本投资主体尽可能多地借助政府和市场的资源，提高盈利率和投资回报率。在资金筹措上，可扩大农村文化产业专项资金规模，有效化解民间资本投资隐忧。五是完善市场退出机制。降低农村文化产业的退出壁垒，减少民间资本的后顾之忧，同时鼓励有能力的民间资本进行农村文化产业风险投资。

（三）建立多元融资体系

首先，推动文化—金融的进一步合作，助力社会资本进入农村文化产业。在债券发行上给予民间资本同等机会，呈梯次推动农村文化企业上市，通过资本市场直接融资，鼓励农村文化产业通过基金等金融工具和并购重组等方式融资，积极引导各类投资基金投资农村文化产业；引入市场竞争推进融资结构优化、调动投资积极性，使农村文化产业在资本助力下快速发展。其次，促进农村文化产业金融产品创新。积极探索建立农村文化产品评估机制，开发适合民间投资特点的信贷产品。在充分利用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基础上，既要优化信贷产品，通过增加知识产权类质押等信贷产品满足文化产业的独特性需求，促进产业优化升级，又要创新非信贷产品，比如开发创新式的固定收益类产品，不断推进农村文化产业的高效发展。政府可以针对农村文化产业的创新活动进行技术研发的直接支持或发放专项补贴等其他财政支持。最后，完善法律法规和投资机制。为了消除法律和投资市场发展的不一致，需要大力推进股权投资机制创新，通过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来对融资活动进行科学界定，尽可能提高效率，保障私募股权投资的合法权益。同时政府应加强对金融政策实施的实时监督力度，确保政策取得实效。

（四）积极搭建信息交流平台

农村文化产业尚处于发展初期，此时政府必然要承担一定的引导责任。一方面，政府应该积极铺设渠道以建立农村文化产业信息交流平台，在产业内推动建立全国范围行业自律组织，以形成行业规范、增强行业竞争力，在产业外推广有限合伙制模式，设立投资引导基金，借助网络信息平台带动民间资本和风险投资机构进入农村文化产业。政府也可以尝试引导建立民间资本投资服务网站，成立为民间投资服务的公私营合作中心等，有效连接政府、社会和市场，改善区域市场环境，保证民间资本投资顺利进行。各级文化部门可根据当地文化资源特色，打造典型投资案例，带动民间投资者在投资前对所投项目形成足够认识。这将既能激发民间资本投资农村文化产业的热情，又能帮助投资主体把握农村文化产业投资先机。另一方面，政府还需要对民间资本如何与农村文化产业实现对接与共赢等问题加以指导，可以通过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为其提供相应的培训或服务。同时，也要不断提高农村文化产业相关部门的服务效率，可推行机关“一站式”审批和网上审批服务，提高服务水平和效率。

四、结语

融合创新是各个产业的发展趋势，农村文化产业和民间资本在发展历程、价值定位、动力机制和现实条件等方面都具备融合的条件。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通过发挥民间资本在带动农村文化资源市场配置过程中的作用，促进农村文化产业发展，将有助于乡村文化振兴与产业振兴，同时对我国市场经济发展、优化经济结构、转变发展方式等均具有重要意义。当前两者的融合面临着政策有待完善落实、农村文化产业自身存在高风险、融资模式单一、信息平台不畅通等发展困境。要站在实现现代化治理能力的战略层面，从完善落实配套政策、降低民间资本投资农村文化产业风险、建立多元融资体系、积极搭建信息交流平台四个方面发力，推动农村文化产业与民间资本融合发展，以农村文化资源的活跃带动农村整体环境资源的发展。

注释：

①田珂：《乡村振兴背景下的河南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研究》，《河南农业》2020年第6期，第32-34页。

②陈钰：《农村文化产业资源类型及其价值分析》，《山西农经》2018年第15期，第112页。

③刘雅涵：《曲阜市尼山镇农村文化产业发展现状及对策》，《乡村科技》2020年第10期，第34-35页。

④卞靖：《特色文化产业发展要抢抓乡村振兴战略机遇》，《中国经贸导刊》2018年第6期，第60-62页。

⑤董祚继：《乡村振兴呼唤文化复兴》，《国土资源》2018年第2期，第16-20页。

⑥刘丽萍：《充分利用现有资源不断丰富农村文化生活——对互助县农村文化生活的几点认识》，《群文天地》2010年第9期，第45-46页。

⑦孙启声、陈露、孙毅杰：《民间资本参与乡村振兴路径研究》，《合作经济与科技》2020年第11期，第70-71页。

⑧刘淑华、孙丽楠：《民间资本推进文化产业发展的优势及对策》，《大连民族大学学报》2016年第4期，第351-355页。

⑨索晓霞：《乡村振兴战略下的乡土文化价值再认识》，《贵州社会科学》2018年第1期，第4-10页。

⑩朱启臻：《乡村振兴背景下的乡村产业——产业兴旺的一种社会学解释》，《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3期，第89-95页。